修养一个多月,伤好了大半的聂怀桑坐在院子里喝茶,“厨房新做的荷花酥,你尝尝。”把盘子往景仪那边推了推。
表皮酥脆,清香不腻,甜食对于常年在家吃树皮草叶的蓝景仪是个巨大的诱惑。
“为什么这么好吃?”之前出去夜猎的时候也买过荷花酥,但是味道离这个差远了。
“听大哥说我娘爱吃甜的,所以家里厨房做的甜食都不错。”聂怀桑又递给他一块桃酥,“试试这个。”
聂老宗主有两位夫人,原配夫人在生下聂明玦后死于一次夜猎,聂怀桑的生母是续弦,两人成亲后感情也很好,可惜后来难产去世了。
景仪见他说着说着有些走神,知道他是想母亲了,自己的爹娘也是在夜猎时出事的,不免有些同病相怜。
“别难受了。”他说,“他们知道你现在很好,一定很开心的。”
“宗主。”聂怀桑的心腹走过来,像是有事,看到蓝景仪有些犹豫,“夫人。”
见来人不能告诉自己的样子,景仪不想干涉到不净世的隐秘事,跟聂怀桑打了声招呼,端着点心回屋了。
“什么事?”聂怀桑问他。
心腹走到他耳边说:“我们找到金阐了。”
聂怀桑自上午出去后就一直不见人影,景仪半是担心他半是无聊,就走出院子在不净世内转悠。
校场上,一群门生正在练刀。
刀法不比剑法轻灵,招式大开大合,来去间尽是杀意,透出一种杀伐果断的霸气。
景仪想起那天在行路岭杀凶尸的时候,聂怀桑握着刀,再没有之前捏着折扇装傻充愣时的柔弱,而是带着些冷漠的严肃。
为首的门生见他站在一边观摩,上前行了一礼。
“宗主去哪了?”景仪问他。
“回夫人,我们不知道。”不愧是和聂怀桑一起撑过来的门生,遇事的借口都一模一样。
蓝景仪继续走着,看见远处有门生从角门里拖进来一只麻袋,看上去沉甸甸的。
感觉有些怪异,他悄悄跟了上去,来到一间屋子前。聂怀桑曾经告诉过他,这是间杂货屋,堆着些没有用但是又不能扔的东西。
放轻脚步走过去,门口没有人,从门缝里看进去也是空荡荡的。他大着胆子走进去,听见地下传来些声音。在屋子里转了几圈,找到了墙上的暗门。
要不要下去看看?万一是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怎么办?
最终蓝景仪还是选择了去看看。
底下像是间刑讯室,墙上挂着些刑具,有些昏暗,景仪把自己藏在转角处的阴影里。
“说说吧,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?”聂怀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。
“怎么?聂宗主这是准备和我算账?”
是金阐!之前人从兰陵逃走,四大家族追查多时,没想到落在了聂家手里。
“我自问与你无冤无仇,你可别告诉我你陷害我是为了给金光瑶报仇。”
“本来是想让一个常仪去的,可是我见你和蓝家那小子挺聊得来,就让他帮个忙了。”金阐说,“怎么样?那个坤泽小美人的滋味不错吧?”
“你这是在激我杀你。”聂怀桑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你背后的人是谁?上回在行路岭,也是你们吧。”
金阐仍是一脸傲慢的样子,不发一言。
“先挑了他左手手筋。”
景仪听见一声惨叫,吓得他打了个哆嗦。
“半柱香后,再不说就是右手,再过半柱香,就是脚,你最好算算自己有几条经脉。”
“宗主,人晕过去了。”
“不用管他,想法子让他招了。”
“会不会只是他一个人干的?”
“把我除了,对他没什么好处,出了事一查就会找到他头上,一定另有主谋。”
景仪慢慢地走了回去,没听见聂怀桑说:“这件事先别告诉夫人,勾心斗角的,会吓着他。”
擦了擦手心的汗,景仪坐在院子里喘气。
他知道聂怀桑此人没有那么简单,不然不能隐忍多年,扳倒仙督金光瑶。但是听说和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不一样,想起他冷漠地让人挑断金阐的手筋,想起那声惨叫,景仪就背后发凉。
晚上聂怀桑回来的时候,人已经睡了,他照旧躺到另一边,两人之间留着大大的空隙。
景仪在梦里看见一身杀气的聂怀桑,拿着把匕首,一下一下的刺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,回过头看见他,满身是血地笑了笑……
“啊!”他大叫着醒过来。
“怎么了?”聂怀桑伸手擦掉他额头上的汗,“你做噩梦了吗?”
景仪避开他的手,扭头看见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,身上的月白里衣干干净净,没有一丝血迹。
“我,我没事,没事。”他结结巴巴地说。
聂怀桑用肯定的语气说:“你知道我抓到金阐了,是不是。”
聂导搞事吓到媳妇做噩梦了……
下章接着哄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