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怀桑白天大部分时间是在书房处理宗务,偶尔去校场转几圈看看。
而蓝景仪日常闷在院子里,在屋里弹琴,或者在院子里练剑。出去走走遇见人不是喊他夫人就是主母,怪怪的。
这天,他在院子里舞剑的时候,聂怀桑站在书房窗前看着。
只见白衣与抹额齐飞,蓝氏剑法飘逸如云,仿佛一朵白莲盛开。不愧是蓝氏的小双璧啊,聂怀桑想着。
景仪一回头,看见了窗前的人。
“我是不是吵到你了?”
“不,没有。”聂怀桑说,“书房隔音很好,我只是开窗透透气,休息会儿。”
练了会儿剑,景仪回屋取出琴开始弹奏问灵。
含光君问灵可以做到随弹随解,倒弹如流,而思追和景仪等小辈还没有那么熟练。
聂怀桑听了一会儿,说:“不净世内没有什么亡灵,干脆我带你出去,这样子也能练习。”
蓝景仪背上长琴,跟着他来到了一座山岭。
“这是哪?”他看着眼前的灰白石堡。
“算是我们家祖坟。”
“什么?!”哪有人去家里的祖坟练习问灵的……“还是别去了吧,不能冒犯先人。”
聂怀桑拍了下他的肩,“放心吧,里面没人,全是我家先祖的佩刀。”
“佩刀?”
“是啊。聂家修的是刀道,历代家主的佩刀都会修炼出刀灵,之前只能修建祭刀堂,在墙壁中填满即将尸变的尸体,相互抑制才不会让刀灵作乱。”
“之前?那现在呢?”怪不得聂家历代家主大都走火入魔,爆体而亡。
聂怀桑接着说:“前些年我找到了办法,和刀灵订下契约,人在刀在,人死后刀灵自毁灵体,佩刀也会成为一堆废铁。”
“若刀灵不愿呢?”
“那就订下血契,以魂魄供养它,聂家人皆受过安魂礼,人死魂灭,刀灵也就散了。”
“那你呢!”景仪有些紧张,“你是怎么做的?!”
“你别担心。”见他着急,聂怀桑心里有些感动,“我这把佩刀的刀灵性格随我,脾气还算好,用不着和它订血契。”
蓝景仪松了一口气,接着问:“那你带我来做什么?刀灵总不能问灵吧?”
“列祖列宗都不在了,他们的刀只能用老法子制压,这里鬼魂怨灵不少,你大可以慢慢练习。”
“多谢你了。”景仪笑着说。
聂怀桑拿扇柄轻轻敲了下他的头,“不要和我说谢,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,办得到的我一定去做。”
行路岭是聂家的地盘,早年又有吃人堡的恐怖传闻,聂怀桑不担心有人来打扰他们,见景仪在那问灵,自己找了处地方,折了根竹竿在溪水里钓鱼。
突然感觉到周围有动静。
“什么人!”他喊了一声,“景仪小心!”
而蓝景仪这里,一座祭刀堂的墙壁炸开,里面填充的凶尸走了出来。
怎么回事!
似乎有人在吹笛,一具具走尸开始发动攻击。
蓝景仪挥剑砍倒一个,又有几具冲了上来。聂怀桑赶过来帮他,佩刀出鞘,杀退了一片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大概是有人想学魏兄吹笛御尸,盯上了这里。”聂怀桑一刀劈开了另一面墙,一把长刀从里面飞出,把走尸尽数杀灭。
“不知道是哪个没眼见的,敢来清河乱来!”聂怀桑取出灵符封住那把刀,收进乾坤袋里。
景仪收回剑,说:“我们先回去吧。”
“快闪开!”聂怀桑一把把人推开,自己背后中了一箭。
“怀桑!”景仪扶住他,想去追放冷箭的人。
聂怀桑把他拦住,“小心有诈,别去!”
出来时身上没带什么药品,蓝景仪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,把人扶回不净世。
聂怀桑躺在床上,默念着先祖保佑,蓝景仪在一旁听着医师的嘱咐。
“所幸宗主没伤到要害,但伤口不浅,没有愈合前不要碰水,忌辛辣食物,每天换药,两个月就能痊愈了。”
“两个月?”聂怀桑从床上弹起来,“这么久吗?”
“宗主,您这伤在右肩后面,要是不好好修养,以后是会影响右手活动的。”医师把人按回去。
聂怀桑叹了口气,“行,我好好躺着。”
医师走后,趁着景仪去煎药,聂怀桑唤来心腹,“我受伤的事别传出去,还有,去查一下今天在行路岭的是什么人。”
半个时辰后,景仪端着药回来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说,“要不是我,你也不会去那里,也不会受伤了。”
“傻小子。”聂怀桑蹭了蹭他发红的眼眶,“这关你什么事啊?今天不去,谁知道我下次去的时候会不会有事,别哭了。”
景仪把人扶起来,靠在床头喂药。
聂怀桑突然觉得,这伤受的好像还挺值的……
接下来,就是温馨的养伤日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