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泪幽

清河的夜市很热闹，聂怀桑一手捧糖炒栗子一手拉着蓝景仪，后者手里捏着串糖葫芦。

“那是什么？”景仪指着一块地方。

聂怀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，“后天就是中秋节了，他们在做灯笼。”

两人走近一看，发现不只是在准备做灯笼，还是个比赛。老老小小一群人围在那里。

闲来无事，他拉着景仪也去报了名。

比赛没什么规矩，报了名，做出来的花灯排在第一的，送盒清河城里老字号的月饼，到了中秋会把灯挂在灯会上。奖赏不多，就是图个乐。

蓝景仪看着聂怀桑无比熟练地削竹签涂浆糊，很快做出了一盏花灯的雏形，是只兔子。

“你还会做这个？”

“小时候做过。”

比赛结果公布，聂怀桑自娱自乐的手艺自然比不过经验老道的人，夺魁的是盏嫦娥奔月灯。

两人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剥栗子，聂怀桑还从夜市里买了把烤串。

“中秋节家里有什么事吗？”景仪问他。

“也没什么，祭个祖，吃两块月饼就完了。”聂怀桑说，“本家人丁稀少，就我们两个，随意过过就行了。”

“那你之前是怎么过的？”

“白天有几家送节礼，家里迎来送往的，到了晚上，就一个人坐在祠堂里吃月饼喝酒。”

蓝景仪递给他一把剥好的栗子，“今年有我陪你过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后来聂怀桑背着看月亮看到睡着的蓝景仪，提着兔子灯走回了家。

从前大哥在的时候那里是家，这些年不净世只是座空荡荡的宅子，现在又有点家的温暖了。

八月十五到了。

聂家虽然只有两个人，但毕竟是仙门大家，不净世该装点收拾的地方也不少。

“表哥！”

聂怀桑站在正门前看家仆挂上灯笼，听见背后有人叫他，扭头一看，是他母家的表弟，湖山陆氏未来的继承人，陆仁佳。

“多年未见，父亲让我来送中秋的节礼。”

“陆宗主有心了。”聂怀桑把人引到前厅坐下。

“上次来这还是表哥成婚，表嫂去哪了？”他坐下问。

聂怀桑唤人上茶，“他染了风寒，在屋里休息。”上次来这是快三个月前，再上次可就是十几年前了，谁知道安了什么心。

“其实父亲想让我来问问，聂家……”

“家里一切都好，请他放心。”聂怀桑拦住了他的话，“时候也不早了，你还是快回去吧，陆宗主还在家等着你吃月饼赏月呢！”

蓝景仪推开屋子，看见聂怀桑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喝酒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无事，只是觉得有些好笑。”他又斟了一杯，“十几年不见的亲戚，突然走动了起来，听我大哥说，当初我娘去世他们都没人来，现在来这做什么？”

“那就不理他们。”景仪说。

“是啊。”聂怀桑咬了口月饼，“景仪，你知道吗？我娘是他家庶出的女子，从小就没受过重视，当年觉得聂家家主大都短命，才被他们嫁过来。”

“那现在他们一定很庆幸了。”蓝景仪在一旁坐下，“而且你好好的，命长的很。”

“你爱吃什么馅的月饼？”聂怀桑突然问。

“莲蓉馅的。”景仪想了想，“云深不知处的月饼，这一种是最甜的。”

聂怀桑把一盘月饼向他挪了挪，“这盘都是，厨房最擅长做的也是这种馅。”

“娘是不是也很喜欢吃？”想起他说因为他娘，厨房的甜食都做得很好。

“嗯。”

看见桌上的酒，景仪想尝一口，被他拦下了。

“这酒太烈，我已经有些醉了，你要是再醉了闹出事来，我可看不住你。”

“烈酒吗？我闻着挺香。”

“加了些桂花。”聂怀桑走到院子里一棵树下，随手拿起一旁的花锄挖了起来。

“你不会是在这藏了酒吧？”魏前辈也是这么做的。

“没错。”聂怀桑捧出一个小坛子，“前些年做了几坛桂花酒，还有一些桂花蜜。喝不了酒，就试试这个吧。”

景仪一手拿月饼一手端着杯蜂蜜水，只觉得生活从未如此甜蜜，真好吃！

院外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，开始放烟花了。

他不情愿地放下月饼，被聂怀桑拉到了校场上。

过节的不净世少了些严肃，多了些烟火气息，没回家的门生在校场上放烟花，一片欢声笑语。

“宗主！夫人！”门生停下脚步，向他们问好。

“还有烟花棒吗？给我几根。”

看着在那放烟花的蓝景仪，聂怀桑觉得，家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。

“怀桑，放完了！”他举着火折子跑过来。

“明年多买点。”

月饼，糖炒栗子，糖葫芦，想吃(º﹃º )

不行不行不行！减肥……